言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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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天将破晓】旧片段+部分思路(2)


    明公馆
    将明台安置在了一家私立医院,由早已等候在那的阿香接过手,明诚便开车向明公馆快速驶去。
    “大姐!”明诚冲入二楼的卧室,正看到苏太太在床边和明镜聊天,桂姨在一旁小心打扫着。
    明诚面无表情地对桂姨说“你先出去吧。”“是。”待确信桂姨走后,明诚四处看了看,没发现有监听设备的存在,他走到明镜的床边,伏下身子,轻声说:“大姐,我回来了。”
  悲痛欲绝的大姐无助地蜷缩在被中,她虚弱地问着:“明台呢?”
   “明台没事,大姐,咱们得立刻收拾离开这里。”事不宜迟,再晚些时候可能就走不了了,想到这,明诚诚焦急地对大姐说。
   “明楼呢。”明镜的脸色缓和了些,在阿诚的搀扶下坐靠在了床上,一想到明楼今天的所作所为,明镜就气不打一处来,还是阴沉着脸,严肃的发声。
  “大哥。。。”明诚强忍心中的酸楚,快速地回答着:“大哥他说他对不起大姐,这段时间先不回家了。大姐!咱们得赶紧离开这!”
   明镜冷哼了一声:“亏他还知道愧疚,你告诉他,没有我的允许,他别想回来!”
   “知道了,大姐。”明诚看大姐还是没有听到后面话的意思,扭头向苏太太示意了一下。
   苏太太会意,站起身来,“你看,现在明台也安全了,况且气大伤身。你呀,就别生那么大气了,你还是让阿诚收拾收拾东西吧”
  “收拾东西?收拾什么?”明镜先前因为明台的事一直没有在意,听苏太太提醒,这才反应过来,她扭头转向明诚。“阿诚你什么意思?”
  看到大姐终于听到了自己的话,明诚松了一口气,“大姐,明台的身份已经暴露,咱们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,咱们得马上离开这里。”
    “暴露?明台他真的。。?!明楼呢?让他给我一个解释!”明镜又不依不饶起来。
    “大姐!时间真的不多了,具体的情况,等路上我再跟您说。”
    看着明诚焦急的神情,明镜隐约意识到这件事情不简单,又出于信任,便不再追问,在明诚的帮助下下了床。
    明诚扶着明镜,对面前的苏太太说:“麻烦你了苏太太,时间不早了,您也早些回去吧。”
    苏太太明白明诚的意思,死间计划第一步已经完成,后续的行动还要有自己和黎叔商量再行。她笑着点了点头:“好,那我回去了,你要好好照顾你大姐,这是平时吃的一些常用药,你拿着。”
    “辛苦你了。”明镜微笑着道谢。
    “没事的,那我就先走了,你们赶紧收拾一下吧。”说罢,苏太太对明诚点了点头,拿起手提包离开。
    一切收拾妥当,搀扶着明镜坐到车上,明诚和阿香把行李提到了车的后备箱,明诚看了看在明家门口观探的桂姨,走回她面前:“我们有事出去一趟,你留在家里。”
    “欸,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啊?这么仓促?”桂姨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越过明诚的肩膀向车的方向望去。
    “不该问的事你别问,做好你自己的就是。”明诚沉声说着。
    “欸。”桂姨碰了一鼻子灰,她缩了缩身子,低头应着。
    汽车在黑暗中绝尘而去,雨声潇潇,溅水声渐渐远去……

  望着渐行渐远的汽车,桂姨狼一般敏锐的察觉到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,她赶回了明家,拨通了通往76号的电话……

     76号––一号审讯室
   寂静的夜里,76号审讯室灯火通明。几句简短的对话声传出,还有笔落在纸上沙沙的响声。
   几分钟前,明楼被带入了这间走廊尽头最隐蔽的审讯室,和其他地方不同,审讯室里白炽灯光线亮的刺眼,明楼眯起眼睛,仔细打量着四周。这就是疯子、明台曾经呆过的地方吧,果然,和想象中的一样,阴冷,漠然。
 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,两张椅子,头顶的正上方是刺眼的白炽灯,环顾四周,除了进来的门,就只有一扇生了锈的窗子嵌在黝黑的墙上,虽是白天,却没有丝毫光线从窗子射入。
   亲自负责审问的千叶嘉措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明楼:羊绒的毛衣外套着一件无袖的黑色坎肩,坎肩的扣子系的整整齐齐,外面配着一条蓝白相间的条纹领带。俨然一副娇贵大少爷的模样。千叶嘉措不屑地笑了笑,明楼,不过如此。他摊开手中的资料,审问起来。
  “姓名?”
  “明楼。”
  “真实身份”
  “军统特工。”
  “代号?”
  “毒蛇”
  “潜入时间”
  “两年。”
  “任务”
  “假投诚,伺机而动。”
  出乎千叶嘉措的意料,明楼出奇的配合。无论是真实身份还是任务计划,明楼都详细的一一回答。他有些不敢相信,传说中的毒蛇竟然会详细交代了所有的计划。冥冥之中,他感觉有些不对劲。不可能这么顺利,暴露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。
   千叶嘉措不停玩转着手中的钢笔,看着一脸轻松的明楼,继续审问着。
   “其他身份”
   “经济司首席财经顾问,特务委员会副主任。”
   “还有呢?”
   “没了。”
   “明诚是你的联络人?”
   出乎千叶嘉措的意料,听到明诚的名字,明楼冷哼了一声: “哼,他?”随即又故意压低声音骂着: “吃里扒外的东西。”
   “哦?”千叶嘉措听到了明楼的低语,瞬间来了兴致,他坐直了身子:“你是说,明诚背叛了军统?”
   “呵,背叛?”明楼冷笑着,被手铐束缚住的双手早已牢牢攥紧,条条青筋显露无疑,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,摇了摇头: “军统从不收忘恩负义的东西,他没有资格进军统。”
   千叶嘉措感觉自己找到了关键点,他兴奋起来,目不转睛地看着明楼:“忘恩负义?都说76号明长官和助手阿诚之间的关系是铜墙铁壁,你这样说又是为什么?”
   明楼听了不禁又是一阵冷笑:“呵,去他娘的铜墙铁壁!”许是一时气急,不仅少有的爆了粗口,居然连其他事也一股脑的倒了出来:“十几年啊,我明家供他吃供他穿,到头来,他呢,他又做了些什么?”不知不觉,明楼的声调越来越高,他深呼了一口气,虽然缓和了些,却还有些恨意夹杂其中:“他不知感恩也就罢了,可现在倒好,就会去给那个姓梁的献殷勤!”说着的同时,明楼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状,死死压在椅子的扶手上,仿若在用力地抑制着心中的怒火。
    “姓梁的?你是说,76号的梁仲春?”千叶嘉措从明楼断断续续的言语中,隐约感到有更大的真相在缓缓浮出水面……
    “是。”听到梁仲春的名号,明楼咬紧了牙回答着。
    “如果情况诚如你所说,明诚不是你的联络人,你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僵化,那他为什么没有直接辞职,却去找了梁仲春?”千叶嘉措有些疑惑。
    明楼冷冷地笑了,不屑地说:“辞职了又能捞到多少好处?他之所以没有辞职,不过就是想借我职位之便,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罢了。”
     千叶嘉措敏感起来,平日里虽然专注于药剂的改善,但对于机构内部的一些走私买卖,他还是有所耳闻的。他试探地问:“你是说,梁仲春参与了地下交易?是黑市的军火交易吗?”他怀疑,梁仲春或许是另一条线索。
    明楼看到千叶嘉措上钩,便故意吊着千叶嘉措的胃口,意有所指:“梁处长的事情,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。具体情况,我想你还是直接去问他好了。”
    听了明楼的话,千叶嘉措想了想,审问已经告一段落,再问也暂时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,他看了看神态自若的明楼,走出审问室。
   千叶嘉措随手一招,立刻有几个人走到千叶嘉措的面前,“我出去一下,你们给我看住明楼,没有我的命令,任何人都不得接近明楼。” “是。”手下低头应答着。千叶嘉措又回头看了看,然后向藤田芳政的办公室走去。
    明楼确信千叶嘉措走后,微不可见的呼了口气,慢慢地仰靠在冰冷的椅子上,死间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完成,梁仲春被捕不过是时间问题,阿诚按照计划也应该已经带着大姐顺利转移,接下来便是要好好计划一下怎么应对以后的口供乃至刑讯。

   特高课––藤田芳政办公室
   “藤田先生,我请求立即逮捕梁仲春。”“哦?这是为何?”藤田芳政有些惊讶的抬起头。
    “我怀疑梁仲春参与地下军火交易。”
    “梁仲春,他素来贪财,作为76号的协助管理者,他确实有这个便利条件。不过,千叶先生,您是明楼一案的全权负责人,这和梁仲春可有什么关联?”

    千叶嘉措听出藤田芳政的话外之音,冷静地抛出了一个关键信息:“据明楼所说,梁仲春和明诚暗中勾结,进行底下买卖,76号不是随便出入的地方,所以我想,梁仲春所谓的买卖应该和情报脱不开关系,况且他所合作的人是明楼的贴身助理明诚,所以……”
    千叶嘉措顿了顿,看着藤田芳政,他确信藤田芳政听到明楼二字时会立刻采取措施。
    果不其然,藤田芳政站起了身:“千叶先生,请稍等一下。”说完,藤田芳政打了一个电话:“高木,你现在立即派人逮捕梁仲春和明诚。”
    放下了电话,藤田芳政对千叶嘉措说:“我已派人去逮捕梁仲春和明诚,具体审讯,我想还要麻烦千叶先生。”
   千叶嘉措微微一笑:“藤田先生客气了。”
   千叶嘉措走出藤田芳政的办公室,便向审讯室走去,距离明楼所在的审讯室还有一段距离,一阵争执声从身后传来,“放开我!谁给你们的权利抓我!我要见藤田长官,你们……”
   千叶嘉措转过身去,正是梁仲春被几个人架着进来。他示意看守停下,在梁仲春的面前站定,梁仲春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的年轻人,粗重的喘气声在平静的走廊里异常清晰。
   感觉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,还没看清对方的脸,梁仲春便不耐烦地冲千叶嘉措挥了挥手:“你……谁啊,我要见藤田长官,我是冤枉的!”
  千叶嘉措泠然一笑,猝不及防,一个清脆的巴掌打在了梁仲春的脸上,梁仲春后退了几步勉强站定,他捂着微微泛红的左脸,怒气冲冲地右手指向千叶嘉措,“你……”
   话还没说完,千叶嘉措领口的军衔却犹如另一个迟来的巴掌狠狠地将他扇醒。他连忙悻悻地收起右手,满脸堆笑,准备为自己辩解一二:“长官大人,我有眼不识泰山,您大人有大量。别跟我计较,那个……我想见藤田长官,还麻烦您和藤田长官说一下。”
   千叶嘉措很是看不惯梁仲春这幅卑躬屈膝的奴才样,他皱了皱眉头,没等梁仲春把话说完,面无表情地撂下一句“带走。”便转身离开。
   梁仲春看到千叶嘉措离开,连忙喊:“哎,长官!我是冤枉的,长官!”
   “快走!”一旁的看守拖着梁仲春向另一间审讯室走去……
   走廊走到尽头便是明楼的审讯室,千叶嘉措轻轻地在门前站定,正准备仔细端详下明楼。
  “回来了?”听觉一向敏锐的明楼早就察觉出千叶嘉措的到来。
   千叶嘉措没想到明楼会这样敏锐,他笑了笑,信步走进审讯室。
  “多谢你的提醒,梁仲春已经到这里了,明诚还没有消息,不过我想,不多时,他也会来了。”明楼点了点头,对于76号的抓人速度,他向来是毫不怀疑的。
   千叶嘉措看了看手表,76号黑云众聚,无论是黑夜还是白昼,永远是一个样子,自是感觉不到晨昏四季的,不知不觉,已是凌晨1点,想到还有梁仲春需要审讯,他收起档案,用一句:“明楼,希望明天你能提供给我更多的消息。”作为审讯的结束。
    明楼不想再多言语,今天的事已经耗费了大量的心思,可这只是刚刚开始。他勾起一丝嘴角。却没有半分笑意,向千叶嘉措点了点头。
 
   凌晨,天已隐约散发出几丝亮光,一抹无暇的鱼肚白从远方天际缓缓显露。
   76号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,寂静的走廊里不时有狱卒巡视的脚步声传来,也有新犯人被带进时的挣扎和镣铐的撞击声。明楼还保持着刚进来时的姿势,坐在用来当做床的草席上,倚靠在狱室的一角,静静思索着。
   又过了一会儿,明楼揉了揉太阳穴,又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,才倚靠着墙角轻轻睡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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